夏玻利利的石榴

很雷云右,尤其sc,最好别来沾,会发疯
(建议看置顶避雷,微博囤积小号@石榴籽的石榴园)

  云片揍扁了神罗.jpg

  正道的光,照在大地上~

  还是约的表情包,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搞,总之感谢老师哈哈哈

  【没有cp要素】

  还是78约稿,给我产品过个儿童节(*´ω`*)我永远喜欢大猫大狗!

  甚至给了有衣服和半果两个版本,我何德何能吃上这一口饭😭😭以防被夹所以半果就不放了()

  还有比两个大帅哥互相依偎更靓丽的风景吗……(安详去世

  磕78就是磕这种并肩作战心照不宣的感觉啊🥺🥺🥺

必须给大家看一下卡密给我画的神迹!老师怎么这么会画,帅死我算了😭

简言之就是让烤鹅体验一下7的传捅(你真的是亲妈吗

一点小插曲:出稿之前做梦梦到捅腰子变成了捅胸口,我还跟亲友说这会死人吧哈哈哈,结果过两天老师就真的画成了捅胸口😂什么预知梦2333不过最后还是改成了捅腰子,烤鹅普通人还是比不过两个怪物级别的互相捅来捅去(x)就是看久了腰子有点痛hhh(你真的是亲妈吗x2

送的图也好赞,好喜欢这种纯爷们儿之间的羁绊呜呜呜,真男人就适合战损!

还是照例写了相应情景的片段,跟上次的包扎同属一篇,不过这次是学习版,非常简略,以后大概会出成人版(草)

时间线大概是kh1后,也就是接结尾云片回来。顺便说下这篇一共三个部分,放出来的不是最终版hhhh

【牛头人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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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loud回来了,自上次不告而别已不知过了几年,如今世界动乱,时空不稳,加之无心的猖獗,疲于应付的他们不分昼夜地奔波,连带着时间观念也逐渐淡薄。

       Leon本应为其一声不吭地消失感到愤慨,但当那个深藏在记忆里的人出现在眼前,他只能站在原地发呆,远远地看着金发青年走进来,走到他们的面前。

       Cloud的样子似乎没有变化,看起来还像多年以前,永远的十六岁。只是一头金发沾染风尘,不复往昔招摇,身上的红色披风也是褴褛不堪。Leon没见过他如此穿着,掩盖在披风之下的左手也难免引人在意。

       但是Cloud什么也没有说,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冷漠比之以前的自己还要更甚,只有见到Aerith的时候会稍稍低头,自小便是如此。

       Aerith笑着说,回来就好。Yuffie大呼小叫,问他究竟去哪了。Cid则叼着烟,鼻子里哼出一口气,但显然是高兴的。久别重逢没有人不会高兴,更别提多年来颠沛流离,家人的团聚总是难能可贵。

       但对Leon来说,其中意义远不止如此。

       他背过身,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底的机器。后背隐约感到有目光落在上面,是Cloud吗?他不敢回头,恐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无论哪种。

       他跟Cloud交往的事情直到现在都还是个秘密,大概是从十七岁开始的,二人心照不宣,没有表白,没有确认,便自然而然在一起了。直到无心涌现,家乡陷落,总是并肩在旁的人有一天突然不见了,什么也没有留下。

       也许早该发现异常的,Leon心想,但他没有时间多愁善感,作为众望所归的主心骨,他必须拿起武器,挺直脊梁,担负起责任。即便那并非出自他本愿,但是总得有人挺身而出。

       一晃就是许多年,他们经历了太多,从轮回镇再到黄昏镇,期间充满苦难,却也并非没有欢笑与希望。偶尔难得平和,他也会想到眼前的这个人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了,就像病逝的母亲,出走的父亲,别离总是突如其来,稀松平常,习惯就好。

       他一向这样安慰自己,努力改变自己,不再封闭内心,事到如今却还是难以做到坦然相对。

       就像是看穿了他的有意回避,Aerith突然开口提议。

       “空余的房间还没有收拾好,Cloud就先住在Leon那里吧。”

       “Aerith……”

       Leon闻言皱眉,换来的却是女孩温柔的微笑。

       “怎么了吗?”

       “……没事。”

       Leon扶了扶额,Aerith决定的事通常由不得自己拒绝,但是他也知道对方很有可能是出于好心。

       晚上的时候,Aerith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大家难得齐聚一堂,一时欢声笑语。想到故乡的重建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开展,难免兴致高昂。Cid甚至还想喝酒,Merlin是不喝酒的,Leon不想陪他,女孩子们不在考虑范围,剩下的Cloud始终一言不发,安静地坐在角落,面对中年男人的百般相劝也是面不改色,无动于衷。

       “没兴趣先生还是老样子。”

       Yuffie撅了撅嘴,顺着她的调侃,Leon也不由自主地留意起来。Cloud只是坐着,看上去对桌上的佳肴的确兴趣乏然,风尘仆仆的一身让他几乎融入了夜色,只有一双蓝绿色的瞳孔在黑暗里隐隐发光——以前的Cloud是这样的眼睛吗?

       到最后还是Cid一个人烂醉如泥,Merlin用魔法带着他先行传送回去了,Aerith和Yuffie收拾残局,Leon则负责带领Cloud回家。Aerith说,至少得先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你的东西都还在,我没有动过。”

       Leon头也不回地说,他和金发青年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街道上没有行人,路灯一个接一个地亮起,使得脚下的影子也不断缩短拉长,黑色的两截,让Leon确定身后的人还在默默地跟着。

       “几年来,他们总是提到你,希望你能回来。”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其实他不是多话的人,但是此情此景若是保持沉默反而更添尴尬,于是他说起以前的事,说起身边人,唯独没有提到自己。

       然而无论他如何苦心积虑耗费口舌,身后还是没有半点回应,终于还是忍不住,Leon停下脚步。

       “Cloud。”

       他叫道,这是今天第一次呼唤这个名字,也是阔别以来的第一次。但是仍然毫无回声,他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心转过身,迎面而来的却是一阵风,金光耀眼,满目鲜红。

       所有想好的词句荡然无存,Leon愣住了,抬起的双手无处安放,只有胸前感到微凉的体温。

       Cloud抱住了他,环绕在后背的双臂十分有力,小时候的他就天生体质远超常人,也是行动胜于言语的人,与自己有太多的相似,因此总能产生共鸣,最终走到一起。

       久违的触碰刹那之间卸去所有心防,积压已久的情绪顷刻释放,就算再有疑问或怨言也已抛之脑后,Leon难以控制自己的双手最终交叠在对方的背后,如同茫茫荒野里的两匹孤兽温暖彼此,互相依偎。

       Leon垂下头,能够嗅闻到轻浅的气息盈满鼻翼,独属于对方的味道,他没有说话,与他拥抱的人也是同样,似乎不需任何语言就能感知内心的情感涌动,就与许多年前一样。

       也许一切都没有改变,Leon心想,却在这时听到了脚步声,由远及近,大约是夜归的路人。

       他回过神来,意识到目前的处境未免惹人非议,于是连忙松开手,稍微推了推。

       “等一下,Cloud,先回去……”

       未尽的话语戛然而止,Leon睁大双眼,所有的声音都被吞咽进喉咙,嘴唇传来的触感冰凉柔软,映入眼中的面孔陡然放大,正如记忆中的那般完美无瑕。

 

       Leon心想,也许是长年离群索居,再孤僻的人也会渴求同类的温度。

       可是Cloud的举止着实有些反常,他会不分场合地表现出亲近,比如搂抱或是亲吻,前者尚且还能接受,后者大多都被Leon挡在手心。

       尽管记忆里的Cloud从来就不是顾及他人视线的人,但也未免过火了——至少自己的脸皮还没有厚到那种程度。

       Leon捏着眉心,想起那天以后,每逢走在街上巡逻,就会被投以注目礼,尤其一些长辈更是笑得意味深长,告诉他不用介意,大家都会支持的。

       “你们俩的关系还是这么好啊——”

       眼看着金发青年又一次站到了Leon身边,Yuffie故意拉长声线,显然早就获知小道消息。

       Cid扫来一眼,啧了一声,“这就是两个社障惺惺相惜罢了,毕竟身边都是这种人。”

       “这种是哪种啊?”Yuffie听出话外之音,不乐意了,“你不也是一样嘛!”

       两个人一如往常那样打闹起来,Leon摇了摇头,同时感到身边的人似乎又拉近了一点距离,如同初生的雏鸟睁开眼就将见到的第一个生物认定,从此寸步不离。

       Leon为这样的想象感到几分好笑,但又无可奈何,他不得不暗暗抓住对方的手腕,稍微用上一点力,以阻拦对方的更进一步。虽然按照以往确立的关系,此等接触还算不上什么,不过也得分清场合。

       尽管他的这些举动都小心避人耳目,却很难逃过在场另一个女孩的眼睛。

       “Leon,没事吧?”Aerith轻轻地问道。

       “没事……”

       应该吧,至少目前的事态勉强还能控制,如果要说心里话,甚至还有几分欣喜。

       按捺住狭隘的私心,Leon冷静下来,越发感到其中异样。

       嘶声发出痛呼,Leon推开身前的人,下意识舔了舔舌尖,这才发现上面咬破了一点,铁锈的腥气瞬间充斥口腔。

       Cloud又擅自亲了上来,好在他们所处的地方位于城郊的边缘,人烟稀少,若非如此Leon也不会放任他乱来。

       不过到底还是不太对劲,就算是多年以前刚刚交往,朝夕相处的Cloud也从未如此不知分寸,有时甚至令他产生了一种被野兽捕猎,随时可能吞吃入腹的错觉。

       Leon皱起眉,忍住刺痛,朝着面前仍旧岿然不动的人问道。

       “Cloud,发生什么了吗?”他斟酌着用词,“你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面前的人沉默了很久,自回来以后他的话总是很少,往往便是如此冷着一张脸,看不出半分感情的流露,与强硬的举动截然相反。

       被那一双同样冰冷的眼睛紧紧盯住,Leon突然不寒而栗,一种诡异的气氛悄然漫延,对方却在此时终于开口。

       “不喜欢吗?”

       “什么?”

       “你喜欢我不是吗?”金发青年说,“那么无论我变成什么样,你也能接受,对吧?”

       匪夷所思的问句,分明说着“喜欢”,他的语气却是接近零点的冷漠。感到身前的人还在步步紧逼,不详的预感浮出脑海,逐渐清晰。

       “你不是Cloud。”

       Leon后退一步,将枪刃直指眼前。然而被拔刀相向的人丝毫不以为意,甚至笑了起来。Leon从未见过Cloud这样笑过,越发笃定了自己的断言。

       这种局面也不算出乎预料,因为无心有时也会幻化出普通人的样子蛊惑人心,但是为什么一开始的大家,甚至是自己都没有察觉端倪呢?

       “我不是吗?”有着熟悉容貌的人仍是笑着,“那么你所认为的Cloud应该是什么样子?”

       尽管已经有所防备,Leon反应过来的时候,对面的人俨然欺身上前,最为薄弱的部位落入冰冷的指间,近在咫尺的人几乎扼紧了他的咽喉。 

       “你怎能确定这就不是真正的Cloud呢?”

       低沉的嗓音已不复记忆里的音调,紧贴在耳际响起,犹如毒蛇吐出的红信引人战栗。

       “Sephiroth!”

       另一个声音也在此刻远远传来,面前的人仿佛早有预料,瞬间抽身远离,黑色的半翼展开,再抬头时只见银色的长发在风中拂动,男人终于揭除所有伪装,露出本来的面目。

       Leon不认识这个人,及时赶到的人却对其深恶痛绝,再熟悉不过。

       “Cloud?”

       Leon终于看清来人,尽管一如既往的冷漠,却并非毫无人气,那的确是真正的Cloud。

       然而就在他注意力转移的一瞬间,腹部突然传来一阵剧痛。Leon咬牙忍痛,仍不免嘴角溢出鲜血,迷蒙的视野之中映入金发青年的模样,那双熟悉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赶在身体倾倒之前,Cloud迅速接住了他,同时挥剑向上,只可惜仅仅划破一片衣角。银发的男人抽出长刀,洞穿的伤口顿时血流如注,Cloud只得用手将其堵住,以免失血过多,却也因此丧失追击的机会。

       “我是不会消失的。”腾飞在上空的男人冷冷地笑着,“因为,我就是你。”

       笑声逐渐远去,男人的身影也在纷飞的羽毛之中淡去,直到天空中再无黑色残余,徒留浮云惨白,遮蔽昏黄的日暮。

       “站得起来吗?” 

       确认那个人不会再次出现,Cloud低下头查看Leon的伤势。

       “……没事。” 

       Leon忍住闷哼,在他的搀扶下稳住身形。Cloud只能用治疗魔法暂作处理,他对此并不精通,恐怕之后还得由Aerith或是Merlin亲自着手。

       “这几年来疏于修炼了吧。”

       他轻蹙眉心,并非嘲讽,而是陈述事实。Leon抬起头,目光停留在那皱起的沟壑,以及那双眼中流动的波纹,一时之间就像回到了许多年以前,当熟悉的那个人藏有心事时,便会作此表情。 

       “是啊,因为总是一个人。”

       不知为何,身心反而舒展开来,Leon近乎叹息一般吐出话语。

       “……抱歉。”

       大约是觉察到言下之意,金发青年的眸光更加黯沉。Leon移开视线,转移话题。

       “这几天跟我们相处的都是那个……人吗?”

       “我不清楚。”Cloud说,“有时我也分不清什么时候才是真实的自己……”他的声音不由地沉下,“也许那家伙说得没错。”

       男人的话回响在脑海,Leon注视着将自己拥入怀中的人,不是一开始的红色披风,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黑色装束,但论气质,比起几天前,或是再远一点也无甚区别。他还是他,如果有下次,一定不会错认。

       “衣服也是才换的吗?”

       “那身衣服太旧了。”Cloud顿了顿,最终说道,“我也需要改变自己。”

       Leon为那终于抬起的双眼忍俊不禁,放心将自己的所有重量寄托在身前的肩膀。即便意识随着鲜血逐渐流失,也好像无论什么疼痛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欢迎回家。”

       彻底坠入黑暗之前,他轻轻地说。


  记一下之后大概要写的78

  1.纷争背景。012与混沌云片偶遇的烤鹅战败if,被云片打晕带走,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烤鹅却发现对方并没有杀心,并且好像早在之前就认识自己。

  2.仿生人au。普通高中生烤鹅从神罗购置了一个仿生人,拆开一看还以为自己买错了性别,而后发现这个仿生人根本不会做家务,连蔬菜都不认识,生活常识也极其堪忧,而且我行我素,还会打人(x)

  Irvine:你不会是买了个x爱机器人吧,有些人就好这一口。

  烤鹅:(喷)

  云片:(u1s1)也不是没有这个功能。

  烤鹅:???

  3.kh烤鹅穿越7的世界,大概ac后时间线,穿过来谁都认识但是谁都不认识自己(草)

  4.(插播一条鱿鱼烤鹅,不一定会搞)监狱背景。蹲橘子的鱿鱼x新人狱警烤鹅

  

  除此之外大概还会写一篇本传鱿鱼单人向,主要是一些我流理解,探讨一下鱿鱼的发疯历程(x)

  感谢水禀老师!老师好会抓,把我想的两个动作结合得恰到好处,好喜欢嘿嘿(º﹃º )

  我好喜欢云片这套衣服的尖尖爪子,烤鹅的毛毛一定很舒服吧,有种吸大猫的既视感(*´ω`*)

【FF78/Cloud x Leon(squall)】秘密(10)

过渡章,很短,这周争取二更

要扭怎能少了辣个男人呢hhhhh

不过感觉自己越写越菜,有点丧失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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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Leon不小心磕到了桌角,那一下牵筋带肉的刺痛几乎麻痹神经,他忍不住扶住自己的腰,联想到造成此番失态的原因,脸上不免一红,于是很快放开手来,当作无事发生。

       只可惜他的这些举动又一次落入了金发同事的眼中,当感觉到一道视线直直地盯了过来,沿着自己全身上下扫射一遍,Leon只觉汗毛直竖,还是头一回见他如此一本正经。

       “Leon,如果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大家都会理解的。”

       Zell拍了拍他的肩膀,言语间尽是语重心长,甚至带上一丝怜悯。Leon百思不得其解,却又感到对方的目光精准地停留在腰间疼痛的源头。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自己的同事能将这种细致入微用在工作上。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因为我们是好哥们儿嘛!”

       Zell又是捶了捶自己的胸脯,以示自己的友情诚恳,永远都将是他坚强的后盾。Leon有些被他眼中燃烧的热情吓到,身边的人总是会做出一些让他匪夷所思的举动,但他知道这些人本性纯良,再怎样也不会太过离谱,只是思维实在跳脱,难免让人消受不起。 

       眼看对方还要说些什么,他及时作出提醒。

       “你现在还在这里没问题吗?”他指了指头顶的挂钟,“会议快开始了吧。”

       Zell抬头望了一眼,顿时惨叫出声,为此招来周围纷纷侧目,很快又都各自埋头,毫不意外。因为这位金发员工的大惊小怪也不是一天两天,倒是Leon的存在引来几句窃窃私语,大概前段时间的风波时至今日还留有余韵。

       Leon扶了扶额,为自己无端遭受牵连略感无奈。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Zell即将接见的也是神罗的工作人员。Zell手忙脚乱,生性外向的他对于公式化的社交却是不太擅长,与Leon倒是殊途同归。终究还是看不下去,Leon叹了一声气,趁着空闲顺手帮他稍作整理。

       尽管耽误了一些时间,好在会议还是顺利开展了。

       神罗的员工一向惯穿西装,清一色的漆黑让人很难将其与当今风光无限的国际公司联系在一起,倒是让人不免联想到某些科幻片的动作场面。不过不同于行动胜于言语的虚拟世界,神罗的员工个个话术精湛,与这样的人合作,定要谨言慎行,免落把柄。

       Zell被分配到这份工作,也算是为难他了。

       Leon心生几分同情,远远地望见玻璃之中的人们攀谈甚笃,其中的一个始终沉默不语,却犹为出挑,几乎瞬间就将在场所有人的眼球吸引。耳边传来女性同事的小声惊叹,Leon的目光也不免停留在那个人的身上。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极为罕见的蓄了一头银色的长发。当今时代会留长发的男人十分稀少,尤其还是几乎及腰。社群动物随波逐流,与众不同往往会被视作异类,但是这头银发的衬托对那个男人而言却是恰到好处。即便隔着几米开外,Leon也能感到男人由内而外散发的气质,一种从容,优雅,甚至于神秘。

       那一刹那,他突然有些眼熟,也在同一时间,凝望的目光在半空遭到捕捉。

       那个男人注意到了他,朝他的方向微微一笑,那笑容仅止于嘴角的一点弧度,但也令他终于记起前不久正是这个男人与自己擦肩而过,并且及时出手相助。

       既然已经对上目光,那么也许应该当面道个谢。

       Leon陷入了犹豫,Zell正好推门出来,走到他的面前。

       “Leon,帮个忙。” 

       Zell面露难色,原来是希望他能开车将神罗的首席医师送回总部,而他自己还需与剩下的人继续商榷,此刻分身乏术。

       “神罗没有派遣专车接送吗?”

       “因为时间等得太久,已经先走了。”Zell说,“说到底也是我们的责任。”

       不是我们,而是你吧?

       话虽如此,Leon也为对方能够考虑周全感到几分意外。然而上一秒还在被他刮目相看的金发同事立马哭丧了一张脸,旁若无人地开始诉苦。

       “我还不想被扣业绩啊!还以为找了铁饭碗,却总要看人脸色,上次我不过是实在太饿买了个热狗吃就被叫去喝茶,说我玩忽职守……最近的工作也总是搞砸,早知道就应该听老妈的话回家种地……”

       原来这些才是真心话…… 

       Leon汗颜,但也深知Zell并不会因此沮丧或是自暴自弃,相反这位同事自相识以来便总是一腔热血,恐怕再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份工作——当然这些话是不会说出口的。

       “好吧,仅此一次。”

       Leon扒开他的手,二人也都知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当他走进会议室表明意图,那个男人似乎早已忘记上次的遭遇,欣然接受之后,便与他一同走出。

       从Zell的口中得知,这个男人叫做Sephiroth,正是神罗手下的首席医师。听说此人专攻精神研究,许多年以前便已声名远播。但是Leon对此并无多少听闻,也许是从小生长于孤儿院,出来以后进入军校的寄宿生活封闭而严苛,即便最后转职,隔行如山的救济工作也要从头开始学习,能剩下的闲暇时间可想而知。更何况他的业余爱好不多,又不喜热闹,除去与Aerith等人偶尔叙旧,挤出来的零星空闲也都用来翻阅武器月刊或是手工制作了。

       也许还是应该多加接触社会,这也是改变的途径之一吧?

       Leon暗自反省,开车之余总是不免留意坐在副驾驶的男人。上车之前,二人只做简短介绍,当近距离打量身边的男人,Leon发现他的样貌比起远观还要出众,也难怪会引来同事们的频频关注。按照Zell的说法,此人大概三十出头,但是很难从其面部看出岁月痕迹的遗留,难道说医生会比常人更加保养有方吗?

       Leon随即想到了金发青年,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是得天独厚,超凡脱俗。

       就在他神游天外的时候,游移的视线再一次遭到半路拦截。男人略微侧头,对上了他的目光,那双眼里还是盈满深不可测的浅笑。Leon连忙回过头,除去被发现的尴尬,还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气。

       “你不用紧张。”

       低沉的嗓音自耳畔响起,心思被看穿,愈发加重了局促不安,Leon只能直视前方,含糊不清地回应。

       “嗯……”

       而后便是长久的沉默,Leon不敢再回头,心想对方应该也已放下。说到底他们不过萍水相逢,若不是工作相关,也不大可能产生交际,更别提这个人还不是自己合作的对象,因此只需按照嘱托,完成任务即可。

       作此开解的他强迫自己的注意力集中于开车,但是过往的风声嘈杂,浮躁随着刮擦在脸上的气流不断滋生。他感到如坐针毡,于是顺手关上窗户,可是隔绝外界的车内陷入寂静,引擎运转的细微嗡鸣比之刚才还要惹人难安。

       Leon突然后悔了,身边的人却在此时开口。

       “他的伤口已经痊愈了吗?”

       “什么?”

       Leon以为自己听错,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Cloud。”男人念到这个名字,嗓音又冷又轻,“你认识他吧,应该说,关系亲密。”

       这一句近乎笃定的陈述如同当头一棒,方向盘瞬间扭转,Leon连忙踩住刹车,勉强找回平衡,将车子停到了路边。

       “你怎么知道……”

       Leon回过头,男人盯着他,分明是在笑,微眯的绿色双瞳却如同某种冷血动物,令人毛骨悚然。 

       “他从来没有提起过吗?”叫做Sephiroth的男人反问道,暗藏讥嘲,“我还以为,你们已经亲密到无所不谈了。”那简直就像是对他,对他们了如指掌。

       Leon皱起了眉,沉下声音,“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朝夕相处的人究竟是谁。”男人的喉咙里滚过冷笑,“你觉得你所认识的Cloud就是真实的他吗?”

       什么意思?

       Leon想不明白,无论是此人的身份还是话语都令人匪夷所思,但是隐约猜到或许是与那道伤疤背后的秘密有关。可是这个人怎会知道?难道说他早在以前就已认识Cloud吗?还是说本就与其隐情直接相关?

       内心泛起一种不详的征兆,回想几月来的时间,从相识到结合,他并非没有产生好奇,但他一直保持缄默不语,以为出于尊重,是顾虑对方心情,但或许是潜在的直觉让他不敢开口,恐怕又一次的别离,害怕永远的失去。

       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掌逐渐攥紧,他的所有微妙变化都没有逃过男人的眼睛。

       “他现在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失望。普通,世俗,时刻压抑自己迎合人类社会的法则,那不该是他本来的面目。”Sephiroth停了停,近乎欣慰地说道,“直到你的出现。”

       那语气听来饱含深意,始终紧盯的目光让人无处遁形,那就像是硬生生剥开所有坚硬的外壳,露出赤裸的血肉任由刺探,几乎致命。

       “欲望会使人的生命本能得到释放,他正在逐渐找回真实的自己。”犹如赞赏一般,男人叫出他的名字,“Squall Leonhart,这都是你的功劳。”

       Leon感到如芒在背,自毕业以来第一次心惊胆战,和平社会之下还有什么能使人噤若寒蝉?潜在的犯罪分子吗?

       但是眼前的男人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看着自己,好整以暇,始终挂在嘴角的轻笑如同利刃的尖端。

       “想不到他也有感情啊……” 

       死寂的空间里再次回荡起笑声,那笑声直到此刻才变得真实可感,冰冷而刺骨,催生战栗沿着脊骨爬上头顶,让人不禁想起重重包围之中猝然出手的那一拳,或是再远一点,当被不慎越界而猛然投来的那一眼,毫无感情,甚至带有杀意。那不该是一个普通人应该表露的神态,就跟眼前的男人一样。

       Leon陷入了怔愣,即便耳边冷笑依旧也好像虚无缥缈,恍若从身体的最深处传来回音。

       “即便外表的伤口愈合,内里的真实永远也不会改变。”


TBC

即便删掉了大量谜语也还是谜语人的鱿鱼

烤鹅内心:你觉得玩这些文字游戏有意思吗.jpg


【尸鬼/夏敏】西西弗的巨石

#把八百年前跟亲友的口嗨翻出来写了,全凭印象写作,可能略显跳跃,原计划本来是长篇来着,终究还是懒了OTZ

#基本是医生视角,我写的医生大多依托动画,ooc属于我,与角色无关(。

#CP成分可能有点少,看起来还挺无差,但我是坚定的夏敏!

#标题取自加缪的《西西弗神话》,解读较为肤浅,内容也不多,所以应该不影响阅读(?

#有原创角色出没,撞名也不管了2333(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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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边下起了小雨,风却是很大,鞭打得窗户哐哐作响。敏夫起身将它关紧,还是免不了地动山摇,索性不再管它。这扇窗户是新的,整个诊所都是新建,但是如同零件不相兼容,总让人感到无所适从,格格不入。

       敏夫由此想到自己,一年过去了,他本该从此离开,去追寻不受家族与父母束缚的,只属于自己的生活,却还是跟随村庄搬迁,来到这个新的地盘重启外场。

       不过,新建的外场是否还能叫做外场呢?他在心里嗤笑一声,想起新任的村长曾经自嘲,外场已经没有了,永远消失在了那场山火之中,同样的,死的人不会复活,活着的人也早已改变。

       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曾经目标坚定的自己,做好觉悟的自己,现在又该追求什么,坚守什么。如同茫然四顾找不准方向,外面的世界灯火辉煌,却往往比起黑暗闭塞的山村更为未知而可怖。

       “医生。”

       敏夫回过神,至少这个称呼从始至终冠在他的头顶,意味着他还肩负某种责任,还不能停下脚步。

       对面的患者也是那场灾难的幸存者。往事已去,生活重返正轨,唯一困扰的只有时间的消磨与自然的淘汰。但是被岁月留下痕迹的女人显得还很担惊受怕,欲言又止。

       “怎么了,夫人?”

       “啊,抱歉。”女人叹了一声气,终于还是一吐症结,“医生啊,我最近总是做梦。”

       “睡眠不足导致的精神不济吗?我可以给你开点安眠的药。”

       “不,不是的。”女人踟蹰着,似乎语焉不详 ,“是关于之前那件事的梦……”

       敏夫沉默下来,女人双眼放空,已然陷入自己的幻想之中。

       “我一闭上眼睛,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就会闯入我的脑海,哭着,喊着,好像在指责我的冷漠自私,不念旧情……”

       回忆与梦境合而为一,女人突然浑身震颤,敏夫打断她。

       “别想了,这也是被逼无奈的选择,他们已经不是人类了。”

       “可是……”女人咽了咽唾沫,鼓起勇气说,“医生,我们真的做对了吗?说不定一开始想想办法也能共存不是吗?比如我们提供给他们鲜血——”

       “所以呢,养虎为患?你会将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放在身边吗?什么时候爆发全凭那些尸鬼的心情?”

       敏夫的这一番话说得还算冷静,嗓音不高,却把女人那一丁点勇气震慑得荡然无存,她只得讪笑两声。

       “我只是,只是做个假设而已……”

       “……抱歉。”

       居然让患者心生畏惧,敏夫发出一声叹息。

       女人走了,无非是又送走一个患者。日复一日,死气沉沉,比起往日也无甚区别。敏夫望着雨丝打湿玻璃,那蜿蜒的纹路就像要将紧闭的窗棂支离破碎,实际上却只是错觉,水过无痕,一成不变。

       什么时候也会厌倦起来这种生活了呢,原本应该逃出来了才对啊。

       他习惯性将右手伸进白大褂的兜里,突然很想抽烟。医院当然是不能吸烟的,包里什么也没有。

         耳边传来几声杂音,有人进来了。

       “老远就听到你的吼声。 ”定文抖了抖肩上的雨珠,调笑着,“又是医患纠纷?”

       “别开玩笑了。”

       定文哈哈笑了一声,伸手递给他一支烟。敏夫接了过来,现在还不能抽,所以顺手收进了兜里。

       “最近怎么样?”

       “没什么变化,都是一些流感。”

       “嗯,流感倒还好,能治的。”

       像是想到什么,定文突然闭了嘴。两人一时相对无言,没有说话声,没有病人与护士的狭小诊所过于冷清了,消毒水的味道堵塞了鼻腔,空气沉闷得像有无形巨石压迫着内脏。

       定文张了张嘴,如同久经涸泽的鱼得以喘息。

       “小律也不在了啊……”

       敏夫依旧没有说话,任凭沉默在逼仄惨白的诊室静静蔓延。

       “听说最近有些城里来的人在找你。”

       敏夫终于皱了皱眉,显露几分不耐。

       “是听闻了小道消息的记者吧?哈,死人诈尸,吸血鬼作乱 ,无论哪个都是博人眼球的大新闻。”

       “……没有那么简单。”过了良久,敏夫才如同吸烟一样吐出一口气。

       “我说啊,你就没打算过离开吗?”定文突然问道,“我是因为村长的职位在身,无论如何也走不开的。那么你呢?” 他环顾了一眼四周,“尾崎医院其实也名存实亡了吧。”

       “谁知道呢。”

       敏夫心不在焉地答了一句,风已经停了,分明如此平静,却已物是人非。

       作为全程参与“狩猎”的村长怎能不懂这个道理,定文收起了笑容,望着才不久饱受风吹雨打的窗户,心绪也随之穿透唯一的屏障,飞往快要淡忘的过去。

       “就算把那些尸鬼杀光,我的儿子也不可能复活了。”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杂音充斥了整个世界,除此以外再无他物。一声长叹响起,很快融入了静寂。

       “蝉鸣,停不下来啊……”

 

 

       “……又是你啊。”

       “尾崎医生,您好。”

       敏夫听得耳朵起茧,抬起小指掏了掏。他提着公文包视若无睹一般径直走进自己的诊室,照例拜访的男人自然跟了上来,丝毫没有受其漠视的影响。

       “不好意思,我很快就要接见病人了,没空招待你。”

       敏夫挡在门口, 言下之意便是“请回吧”。

       “据我调查,自外场村新建以来,您的医院已经鲜少有人前来就诊了,村子里的人大多选择前往县上的国立医院。”

       “……你想表达什么?”

       “您应该心知肚明。” 男人正色起来,“尾崎医生,您还是不愿坦白实情吗?”

       “我已经再三申明,你所说的实情我根本不知道指的什么,又谈何坦白?” 

       敏夫表现得毫不退步,此时门外已经传来了脚步声,男人朝他略一鞠躬。

       “我还会再来的,希望您能够慎重考虑。”男人郑重其事地说,“这可能关乎到人类的未来。”

       男人叫做鬼山藤一郎,的确来自城里。敏夫无心了解这个不速之客的生平与来历,但是男人甫一登门便自报家门,根本不给他任何拒绝的机会。 

       男人说早已听闻他的丰功伟绩,此番前来是要郑重向他发出邀请。

       丰功伟绩?是指整个村子最终覆灭,剩下的人不得不背井离乡,落荒而逃吗?

       敏夫本想严词拒绝表明自己的绝不妥协,男人却在此时提到了一个名字。

       “结城夏野。”男人说,“那个人狼还活着,您应该知道吧?”

       敏夫沉默了,他当然知道,因为正是他亲手将那个少年,也即是此人口中的人狼救出地狱穴。 

       当他费尽气力将遍体鳞伤的少年拉上悬崖,几乎毫不犹豫开始了急救止血。他不知道这种适用于人类的措施是否可行,脑内一团乱麻,直觉先于理性付诸行动,或许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他自认还算清醒,设想了一切可能的结果,好的坏的,到最后索性放任自流,至少现在还有需要做的。这件事单由他一个人完成,期间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包括自己并非一开始就是孤军奋战,而是与一个盟友共同吹响反击的号角。

       “你走吧。”

       简单的处理之后,面对已然苏醒的少年,他低声说道。 

       夏野睁开眼睛,恢复清明,与常人无异的眼瞳之中映入男人的模样。即便身受重伤,人狼的感官仍然超群。他能清晰看到那身白大褂遍布风尘,也能看到那双眼里映着火光,毫无犹疑。

       不是出于同情,不是别有目的,只是一个选择,就跟当初的自己一样。

       他艰难地站起身,血已经没有流了,但是四肢还很虚弱。最后看了一眼行将倾覆的山村,他转过身,如一只狼消失在夜色中。

       直到那道身影再无踪迹,敏夫也还站在原地。脚下是深不见底的地狱穴,肆虐的山火也在气势汹汹地蔓延。他知道已经没有留念,是时候该走了,却忍不住停留,再看一眼将所有罪孽埋葬的深渊。 

       “我们打算研究尸鬼,研究人狼。”鬼山坦白,“外场的遗迹提供了不错的参考。”

       敏夫睁大双眼,震惊于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你们把那些尸体挖出来了?”

       鬼山没有否认,“虽然大多残缺不全,但也还能提取样本。”

       “别太过分了!”

       敏夫按捺不住血气,想要指斥他们的乱来,却在转瞬戛然而止,陷入怔忡。

       “我以为您应该是和我们站在同一立场的。”男人就像是看透了他的迟疑,“您的妻子不也是通过类似的方式进行了人体实验吗?”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曾几何时,这句话在自己的心里反复催眠,如果不这样想,那就不能坚定决心。

       他当然不会后悔曾经做下的决定,可是事到如今重新提起,那些画面,那些哭声与喊声灌注到脑海,愈发明晰。之前的女人便是为此辗转反侧,噩梦缠身吗? 

       我终究也不过只是个凡人罢了。

       “你们究竟要我做什么……”

       “您也是医生,同时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总是从容不迫的男人笑了起来,“我一直十分仰慕您,能仅凭一人之力击溃尸鬼团体,这是普通人难以具有的觉悟,我想我们应是志同道合的一类人。”

       男人躬下腰,再次抛来橄榄枝,“所以我想邀请您加入我们的团队,为人类对抗尸鬼,乃至人狼竭尽所能。”

       “人类……你也太高看我了。” 敏夫发出自嘲一般的轻笑,“我只不过是为了存活下去。”

       “尾崎医生说笑了,您看起来可不像一个自私之人,刚才您的那番表现不就是明证吗?”停顿片刻,男人补充道,“不瞒您说,结城君得知我们的意图并无任何反抗,换句话说,他是自愿参加实验的。”

       “……什么?”

       “我们深切感动于他的觉悟。”男人言语间的敬佩之情听不出虚假,“想必您也不想让那个孩子孤军奋战吧。”

 

 

       在动身前往男人所说的研究所之前,敏夫回去收拾了一些行李。东西不多,几件换洗衣物以及医生必备的用具,但是转念又觉毫无必要,城里的科技显然远超偏远山村,说不定未来的哪天根本不需要医生的存在。

       把那些器械拿出来收拾到一边,他的视线不觉落在箱子的角落。

       那是一本书,西方人写的,不是医学相关,最有可能就是属于倾心文学的静信,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这里。

       标题是用英文写的,翻译过来叫作《西西弗神话》。敏夫对文学了解不多,希腊的神话倒是略有听闻。他将其随手捡起摆在面前,翻开扉页的第一行字就是:

       “真正严肃的哲学问题只有一个:自杀。”

       所以你才自甘堕落为尸鬼吗?

       自己曾经的好友去哪里了,复活了吗,现在还活着吗,以后还会害人吗?太多的未知,唯一清晰的印象仅止于擦肩而过的最后一眼。

       敏夫深知自己并未产生恻隐之心,也向来告诫身边的人不能姑息养奸,却唯独一个特例深藏在内心。

       眼前浮现出少年的模样,还是那身红格子的大衣,白色的衬衫,漠然的眼神,坚定的目光,以及第一次吸血的那个晚上,眉目之间流露的一丝悲怆。

       再见面时似乎也无太大变化,这也是意料之中,因为人狼的时间已经停止,唯一不同的便是紫发的少年仅仅穿了一件浅绿色的单衣,应当是研究所提供的服装,看起来薄而轻透,将处于发育中的躯干裹挟得瘦削而脆弱。

       然而再没有人比敏夫更清楚,尚且年少的男孩远比许多成年人还要坚毅顽强。而他此时端坐于前的模样,一时让人想起结盟的那天晚上,或是更远一点,在父母的安排下初来乍到的他,有些不情愿,但十分安静地坐在自己面前。

       “我还以为你会拒绝。”

       “你希望我拒绝吗?”

       面对敏夫的沉默不语,夏野继续说道,“玩笑话而已,医生不用当真。”他的语气静如止水,直视而来的目光也是毫无波澜。 

       “本来我这条命早就应该沉睡在那个夏天了。”

       敏夫无话可说。安慰?鼓励?似乎都不是现在该说的话,就算是叙旧,想必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都不愿意回想那些痛苦的记忆。

       短暂的会面可谓不欢而散。这不是显而易见吗,在这样的境况下没人会因久别重逢心生喜悦,一种臆想似的疼痛更是绞紧神经,敏夫皱着眉,一言不发走出去。

       “尾崎医生,你感到痛苦吗?”

       从始至终等候在外面的男人很会察言观色,问出的话细致入微,耐人寻味。

       敏夫望向他,鬼山还是笑着。这个男人长相并不出众,气质却很深沉。总是噙在嘴边的微笑礼貌而疏离,十分符合那些出身殷实,一路高就,又怀抱远大理想的天之骄子形象。

       “人能够抛却痛苦,我认为这是值得倾佩的品质。”鬼山突如其来地挑起话题,“疼痛是身体发出的信号,往往会使人丧失搏斗的可能。事实证明,肾上腺素的发作会使人忘记疼痛,反而使人在绝境爆发,从而生存下去。”

       “您是医生,应该比我更清楚。”

       鬼山垂了垂眸,一副谦逊的模样。敏夫却知道这个男人恐怕在期望着自己能够给出他想要的回答,如同遗失的记忆里那些来自身边人的殷切目光。

       “如果无法感知痛苦的话,那也不能称之人类了。”敏夫笑了一声,又轻又冷,“给予痛苦是上帝的事,承担痛苦则是人类的事。”

       鬼山显出几分惊讶,也不知是否佯装或是玩笑。

       “我还以为尾崎医生您从医多年,应当是无神论者。”

       “连吸血鬼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都出现在眼前,就算自欺欺人也不得不面对现实吧。”

       “您说笑了。”

       说笑吗?就算不肯接受,事实也已发生了。曾经的无力感又一次袭上全身,这个地方还是不能吸烟,焦躁逐渐充塞了胸腔。回到休息室的敏夫坐立难安,自觉就像一只困兽被关在这个陌生的房间。

       一如既往的太过无聊,要说与新建的外场有何不同,那就是此地毫无生气,有的只是一个个全副武装,按部就班穿梭忙碌的人们,冰冷的高科技器械昼夜不停地运转,森严封闭的四壁一尘不染,洁白到令人窒息。

       纵然世俗,庸碌,但总是活的。平凡普通的人只求生存于烟火,即便愚昧无知,也要挣扎着活下去。

       生物的原始本能似乎没有人可以指责。

       敏夫决定不再多想,他翻开那本顺手带来的书,一时心血来潮,却没有耐心继续阅读下去。书页哗哗啦啦,很快又合上。敏夫将其扔到一边,仰面瘫倒在床上。

       西西弗的故事他听说过,那个被降下神罚的罪人日复一日推石上山,又因石头的重量不断滚下山去。他在漫长的岁月里一刻不停地重复这种无效无望的劳动,在诸神看来便是最为严苛的磨难。

       是这样吗?

       敏夫仰躺着,头顶的白炽灯刺人眼膜,一片死水的脑海之中反复回荡着无谓的思索。

       为什么要欣然接受苦痛,是逃避现实,是屈服于命运,还是期望着某种理想的明日?

       敏夫想不明白,那明亮的灯光沉沉坠下,如巨石从身上碾过。

 

 

       第二天,敏夫被邀请亲自参观研究人狼的实验。

       敏夫很有自知之明,连考上城里的医学部都大费周章的自己显然不是那种业界翘楚,但或许这些人只是想要曾经的当事人从旁指导,提出专业建议。

       可是我能说什么?

       敏夫不知道,只觉如同一个局外人,灵魂都已出窍,躯壳却还在此处,隔着这个玻璃的笼子冷眼旁观,内心一片麻木。

       里面的人看起来也很麻木。事实上自行躺在手术台上的夏野连麻药都没有用,研究人员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以追求最为真实的数据为理由征求他的同意,他们还不知道药物对于尸鬼或人狼根本毫无效用。少年只是点了点头,立时得到深明大义的赞美之词,但是痛苦仍要由本人承受。

       也许对他来说,这种疼痛远不如坠落地狱穴的痛苦。可是不是本人又岂能亲身体会? 

       在场的人一致保持缄默,机械运作的滋滋声有如蝉鸣。长时间注视某一点造成焦距开始模糊,恍然间如同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地下室,自己拿着镜头正对手术台,束缚在上面的妻子痛哭着投来哀求的目光,可自己仍然毫不留情将针头插进她的血管,用手术刀切开她的血肉与骨头,这与现在站在里面的人所做的别无二样。

       不同的是,躺在里面被施加折磨的人一动不动,一声不吭,只有握紧的拳头和紧咬的牙关显示着他正用肉体承受着非人的痛苦。

       “我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尸鬼已经不再是人类了。”

       夏野与自己分明已经说过同样的话,如今又重新打上了问号。

       应该将无限近似于人类的人狼和尸鬼区别对待吗?可是人狼之中也有辰巳那样的残酷施暴者,那么应该将人格的差异考虑其中吗?如此一来的话,尚且残存生前记忆的尸鬼不也应该因此加以区分?

       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绝对公平地做出判决?

       没有哭喊,没有惨叫,所有人屏声敛气,默默凝视着他们所期望的未来在无声中受苦。

 

 

       “非常奇妙,堪称神迹。”

       鬼山赞叹不已,这个鲜少激动的男人展示着手里的试管与数据,看上去颇为惊喜。

       敏夫的视线停留在他手中的玻璃容器,里面的鲜红血液正在再生。这个画面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自己正是第一个见识此等“神迹”的人。 

       但是眼前的男人,和他身后醉心研究的人们对此叹为观止,同时翘首以盼,期待着探索其中奥秘,最终加以运用,乃至改造人类本身。

       在敏夫看来与其说是异想天开,倒不如说是白日做梦。

       鬼山却对他的讥嘲不以为意。

       “过去的人类也从未想过能够翱翔天空,能够相隔万里互通讯息,能够转瞬之间穿越两极。人类能够进化到现在这个地步,不也是踏着鲜血一路走来。客观来说,这是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

       “……这跟那些尸鬼又有什么分别?”

       “如果您要这么想也是没错的。”鬼山平静地说,“人类和尸鬼,最终的目的不都是为了生存吗?我还以为您早就想通这个道理了。”

       是啊,早该想通了才是。

       一年前的自己之所以能够站在神社面前振臂一呼,是因为将尸鬼当作了侵犯领地的不同种族。这是事关种族存亡的生死之战,因此不需抱有愧疚与犹疑。

       可是当他袖手旁观,亲眼目睹那个男孩默默承受痛苦,他竟然一瞬间感到了害怕,害怕那个男孩向自己求救,说他承受不了。

       那时候的自己,是否还能做出当年的决定呢?

       你不过是为了自己。

       有谁的声音遥远地传来。

       以为什么都可以把控在掌心,任凭自我决断别人的命运,人类的命运。企图拯救所有人的一厢情愿,何尝不是个人的专制与傲慢?

       我还真是个自以为是的人啊。

       “怎么样?”

       再次见到那个少年,夏野正坐在床上,身上还是那件熟悉的单衣,却已是新换,旧的染满鲜血,无法继续投入使用。不过备用品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项实验往往伴随无数的淘汰与废弃。

       看见他进来,夏野抬起双眸,“比不上坠落地底的痛。”

       敏夫笑了笑,果然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

       就算不会死,也还是会痛。也许尸鬼的忍耐力要远超常人,那么平时与常人无异的人狼又当如何呢?

       眼前的男孩显然不是那种会诉苦的人。

       他顺势在床边坐下,就在少年的身旁。

       “那就休息一下吧。”敏夫说,“你现在想做什么都可以。”

       话虽这么说,听起来却过于讽刺。因为这里什么也没有,等待着的只有明天的例行实验。夏野知道眼前的成年男人不同于其他长辈,他所作出的承诺总是真切实感,触手可及。

       “医生,不怕被我吸血吗?”

       “如果要怕的话,早在一开始就怕了。”

       夏野明白他所说的“开始”是指最初的结盟,当时的医生为什么相信我?我又为什么相信医生?

       所有的思考一瞬之间抛在脑后,几日下来紧绷的躯体陡然失力,夏野垂下头颅,沉沉埋入身旁的肩膀。

       “那就这样吧。” 他的嗓音轻轻地在空荡的房间里回响,“稍微就这样一会儿……”

       敏夫没有说话,放任肩上的脑袋寄托所有重量。近在咫尺的身体感觉不到一丝体温,他依稀记起一年前的那时正是盛夏,生前的少年常穿了学校的衬衫,或是单一件短袖。成为人狼以后,记忆里的他却始终披上厚厚的大衣,与炎炎的夏日格格不入。

       他是怕冷吗?

       他不禁抬起右臂,手掌接触到那具单薄的肩背,触感冰凉,与曾经接触过的尸鬼无甚区别。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苍白无血色,只有几点细小的针孔突兀地点缀在青色的脉络。

       敏夫闭上双眼,另一只手环绕到他的后背,消去最后的距离。隔绝了视觉,感官更为敏锐,恍然间就好像双臂之间的胸膛仍在跳动,血液也在流淌。

       这是一个拥抱,夏野意识到这个现状,感到几分陌生。来自年长男人的怀抱毫无疑问是温暖的,这也是必然,因为医生是人类,从始至终都是,即便自愿献出鲜血,也从不动摇自己的立场。

       几分留念也在同时油然而生,这也是几乎陌生的体验。他从很小的时候就不再撒娇,自记事起就在拼命学习,企图改变自己看似自由,实则被左右的人生。父母以爱将他禁锢,许他以自主独立,从来不教他如何撒娇,如何依赖他人。

       原本的他,也总以为自己可以独自坚强。

       然而现在将他拥入怀中的人却说,自己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什么都可以吗?

       我应该做什么,我想做什么?夏野想起久远的记忆里,曾经的目标是沿着国道一路南下,如今那个终点永远的消失了,那么现在又该往哪里走?

       怀里的少年久久地沉默了,敏夫睁开眼睛,视野之中是一片浓郁深沉的紫。所有的人都称他为人狼,夏野也是如此自称。事实上他还只是个孩子,刚刚十五岁,如果时间没有停止,今年就将十六岁了。

       他本该拥有前途无量的人生,此时却只能停留在这里,从自己这里汲取半分早已不属于他的热度。时间不再前行,痛苦却将永驻。

       “实在不行的话,就放弃吧。”

       敏夫开了口,声音飘荡在半空,不知是在对谁诉说。怀里的脑袋动了动,过了良久才从下方传来沉闷的回响。

       “这不像是医生会说出的话。”

       “哈哈哈 ……”敏夫大笑出声,明明已经好久没有吸烟,喉咙里却全是烟草的苦涩,“是啊,我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近乎自言自语一般,笑到最后竟是溢出了生理性的泪水。

       但是,也不是没有想过放弃。

       当他拼尽全力保护自己的病人,却被踩在脚下,眼睁睁目睹生命凋零,嚣张的男人对他的怒吼置若罔闻,极尽嘲笑地说,放弃吧。

       当他将手术刀对准妻子,无声悲恸的眼神令人不忍卒读,心里的声音也在不断劝阻,放弃吧。

       当他被那个女人把控于掌心,不得不引颈献身,贴在耳畔的柔声蜜语还在诱惑着,放弃吧。

       那些声音无一不在诉说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他企图保护所有人,事实上每天都有人死去。村里的人,身边的人,甚至是朝夕相处的人。

       “这是小律啊……” 

       他还记得杀红眼的人们第一次落下了泪,自己却不敢低头去看,恐怕看见记忆里总是展露笑颜的面孔如今只剩一片死灰。

       “一定要复仇!” 

       人们高呼,唱着歌将一具具早该瞑目的躯体摆在太阳底下,任凭他们从长眠中惊醒,像蛆虫一样被日光灼烧。火焰里是挣扎的佝偻肢干,快意的火光也在人们的眼中流转传递。

       所有的一切都在提醒他,自己根本谁也救不了。村子也烧毁了,失控的人们在不知不觉之间失去了作为人类最为重要的东西。

       但是那时,有一个人出现了。他的出现有如黑夜里的火苗,在火海之中一眼睽违,遥相对望。不需任何言语,便能心照不宣,各自前行。

       “是你,夏野。”敏夫沉声说道,“是你燃起了我的希望。”

       夏野终于抬起了头,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如那晚的火中对视,其中的光亮也映入自己的眼里。

       “医生,我们的希望是什么?”

 

 

 

       希望是什么?

       敏夫自认是个务实主义者,希望这种东西未免虚妄,既摸不着也抓不住,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真实可感。

       从小到大的他始终坚信着,却在那时情不自禁吐出了这个词,事实也的确如此。

       那么,希望究竟应该是什么?

       “人狼就是人类未来的希望!”

       会议室里,站在正中央的负责人发出高声号召。

       “诸位,现今我们所作的研究可能短时间很难有进展,但是我们还不能放弃希望。人类比之尸鬼的最大优势就在于子孙后代繁衍不息,现在不行,那就几十年,几百年,终有一天,人类定能实现真正的长生不老,从此成为地球真正的主宰。放眼未来,哪怕是漫步太空,征服宇宙也将指日可待!”

       此番雄心壮志的高谈阔论振奋人心,引发阵阵掌声雷动。

       敏夫坐在其中,那砰訇大作的人声有如波涛,他却不能随波逐流,仿佛置身事外,两耳失聪,回响在脑海里的只有一声歇斯底里的号啕。

       “我只是为了生存!我有什么错!”

       接着那声音如同细胞分裂,无数的人影围追堵截,纷纷抛出质问。

       你得到了什么?你究竟赢了什么?

       敏夫闭上双眼,浮现在面前的那个人还在坚持不懈地推动石头,沉重的巨石眼看要将他压垮,他却毫无怨言,手脚并用,不断攀爬。人们总以为他的痛苦永无止境,他的努力毫无意义,可是于他本人呢?

       敏夫从黑暗里睁开眼睛,终于清醒。

       “医生,还不休息吗?”

       当他穿过走廊,值守的警卫发出礼貌询问。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彻夜实验也是常有的事,所以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并不感到意外。

       “我还要做最后一件事。”

       敏夫只是这样说,警卫不疑有他,微笑朝他致意。敏夫笑不出来,所有的精力都指向了所要迈步的前方。

       那是我唯一能做的事,只有我能做的事。

       大义也好,私心也好,不过口舌之辩。当所有人都徘徊不定的时候,总要有人站出来。如果没有人去做,那就由我来。

       “走吧,夏野。”

       推开紧闭的大门,敏夫朝里面伸出手,下定决心,不再犹豫。

       夏野抬起头,门口的男人逆着光直面黑暗,让他难以移开视线。

       “去哪里?”

       “不知道。”敏夫说,“但是总是要走的。”

       那只伸出的手臂自始至终没有放下,正如一年之前,也是这个人紧紧抓住自己的手,也换来自己的牢牢相握,就在此刻也是同样。

       “如果是医生的话,我会听你的。”

       如果没有终点,那就以一个参照为路标,不停地奔跑,只是奔跑。

       不远处的彼方,鬼山望着洞开的出口,以及即将逃离的男人投来的最后一眼,他们没有停留。

       “这就是你的选择吗,医生。”

       鬼山关掉了警报,轻轻地阖眸,笑容释然。

       忘记疼痛是为了求生,感知疼痛则是明知要死也还是反抗不休。

 

 





       敏夫哄睡了最后一个孩子,这种工作原本应当由护士操办,但是偏远的山村人手不足,很多事情都需亲自接手。

       好在他也习以为常,只是住院的孩子比起一般的病患更不安分,总有挥霍不完的精力,那是生命旺盛的证明。

       “如果不睡觉,晚上就会有狼来把你叼走。”

       当他佯装吓唬,那个调皮的男孩立马当真,蒙了头躲进被子里,缩成一团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敏夫无奈地轻笑,关了灯走出门外。

       直到此时,他才得以吸上今天第一支烟。人们常说尼古丁有害健康,作为医生更应了然于心。不过他从很早以前开始就不在意他人指摘,仍是我行我素任由指间的烟头闪烁火光,静静燃烧。

       他拉开窗户,迎面吹来一阵风,眼底之下的路灯也在明灭不止,那深沉的夜色之中影影绰绰,仿佛遥相呼应。

       火光终于燃尽,但是并不意味着结束。敏夫朝着黑暗弯起嘴角,即便无声也能听到回音。

       我们的希望,就是活下去。

       即便前路未知,或许充满苦痛,也要活下去,就在此时此地。


Fin.


带着老师给我做的香香饭来给我产品过个520嘿嘿(●ˇ∀ˇ●)

马上凑齐三套女装,是谁XP这么怪,原来是我啊!(够)可是真的好喜欢这种反差啊啊啊,还是那句话美人1天下第一!!

顺带一提,看女装设定图我真的好在意啊哈哈哈,男人怎么会有那个和那个啊啊啊,云片要不是臭脸估计早就跟蒂法一样是村里的万人迷了2333

话虽这么说,老师的这张图已经让我完全移不开视线了,我的视角如图2(你)论烤鹅这几年究竟怎么长的23333老师真是深得我心啊(安详躺平

还是写了相应场景的段子,是谁520反而迫害自家推,原来还是我哈哈哈(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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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与目标的缠斗之中,Leon不慎从二楼摔了下来。

       对于雇佣兵来说,这种程度的意外还算不上危机。他几乎立刻调整身体姿势,企图形成缓冲,避免落地造成的伤害。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未来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柔软的怀抱。

       之所以柔软,是因为背后所接触的布料质地软绵顺滑,应当是上等的丝绸,结合今晚的舞会现场,很显然只有女性的晚礼服才会用到如此豪华的剪裁。但当他回过头,才发现穿着这一身华美长裙的并不是女人,而是一个男人,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男人。

       “C、Cloud……?”

       Leon惊得语无伦次,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更别提还是穿成这副样子。他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同居人此前接受了另一项任务,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什么样的任务需要这种装扮。

       “你这……”

       Leon不知道该如何措辞,视线不由自主从金色的发梢落到裸露的肩头,那里肤色白皙,映衬着粉紫色的裙边更显光滑剔透,再往中间一点,则是突出的锁骨以及系上深色丝带的脖颈,大概正是依托于此的遮盖,属于男性特征的喉结才免于暴露。

       即便大惊失色,Leon也不得不承认,Cloud的男扮女装天衣无缝,几乎以假乱真。

       “任务所需的变装而已。”

       料到他的疑问,Cloud果然这样答道。因为头颅的稍稍晃动,他那金色的长发垂落在胸前,应当是接续的假发,恍然间也是难辨真假。金发青年本就生得精致,只是一向冷漠,生人勿近,以至于人们往往忌惮于他的气压,不敢直视他的相貌,但对朝夕相处的Leon来说却是早已镌刻于心,想要移开目光都难。

       一时之间,所有的惊讶都转变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Leon连忙转移视线,双手在地面形成支撑。他直起上身,想要站起来,可是跌倒的姿势不佳导致用力不均,使他反而重心不稳又一次栽入身后人的怀中。Cloud抓住他的臂膀,牢牢地接住他,突然的冲击使得他的后背紧紧贴在身后的胸膛,Leon不禁一僵,眉毛纠结在一起,显露出古怪的神情。

       “站得起来吗?”

       Cloud低声问道,两人距离太近,以至于那清越的嗓音几乎贴在耳侧,温热的气息撩拨颈间肌肤,引发一阵细微的瘙痒。 

       “没、没问题。” 

       挥去某些不合时宜的记忆,Leon努力保持镇定,重新找回平衡,在Cloud的搀扶下终于站了起来。 

       “糟糕!”

        直到此时,Leon这才想起自己的本职工作,当他抬头望去,二楼早已空无一人。

       “他逃不掉的。”Cloud打消他的顾虑,“Aerith和Tifa已经在出口守株待兔了。”

       她俩怎么也来了?

       怪不得之前埋伏在二楼的时候总能感觉到几道视线时不时扫过来,原本以为位置暴露,引发怀疑,所以Leon还故意装作视而不见,以至于忽略了视线的源头来自于他所熟悉的那些人。

       “走吧,那些人大概快发现了。”

       Cloud也站了起来,过长的裙摆几乎拖曳在地,他毫不在意地将其稍稍提起,露出穿着紫色高跟鞋的双脚,以及半截紧绷在白色丝袜里的小腿。

       “……你就打算这样子出去吗 ?

       Leon的嘴角抽搐着,不知作何表情合适。

       “习惯了。”

       Cloud却是稀松平常地说,同时正如其所言那般轻松迈动步伐,看起来的确行动自如。Leon克制住内心的五味杂陈,不敢想象对方在与自己相识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才能如此心平气和,游刃有余。

       不过眼下确实应当尽快逃离现场。Leon迈开双腿,正准备行动,却感到膝盖突然传来剧痛。他不禁轻蹙眉心,估计是之前的跌落伤及韧带,而这细小的异样也没逃过身边人的敏锐洞察。还未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一阵天旋地转,视野映入头顶辉煌的吊灯,在那刺眼的灯光下,Leon整个人如同按了暂停,几乎宕机的大脑难以接受自己居然被一个穿着裙子的男人打横抱起这个事实。并且这个男人还比他稍矮几分,身材也较瘦削,却毫不费力将他的所有重量揽入怀中,下一秒更是健步如飞。

       耳边呼啸着风声,有那么一瞬间,Leon希望自己只是在做梦。

 

 

       “……Cloud。”

       回来的路上经过反复天人交战,Leon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

       被他叫住的人回过头,Cloud摘下头顶的发饰,金色的假发也被卸除,露出原本张扬的短发。即便如此,金发青年现在的模样仍然毫不违和,尤其那双蓝绿色的眼睛望了过来,更让发问的Leon再次坐立难安。

       眼看着对方的眼神流露出疑问,Leon扶了扶额,只能道出自脱逃以后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有件事我想不明白……”回忆起那时由背后传来的触感,Leon的脸色微微一红,“就是男人,男人怎么会有……呃。”最终还是难以启齿,Leon只觉所有的血气都好像上涌到头顶。

       “你是想说胸部吗?”Cloud替他说出了口,语气轻描淡写,“Tifa借给我的。”

       说着,他解开裙子上半身的束缚,镇定自若地从里面掏出一样惊世骇俗的东西……Leon立马撇过视线,光是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词就让人羞耻难当,更别提说出口。

       还好Cloud已经将其收在了一边,Leon不敢再去看,内心波涛汹涌,只得将注意力重新放到金发青年的身上,后者已经自顾自继续解除伪装。紧身的上衣被褪下,显露出腰间收束的黑色布料,看上去质地较硬的两片接合在一起,交缠的丝带针脚细密。  

       “那是……?”

       “束腰,Aerith说这是男士专用款式。”

       Leon彻底失语,顿感平生所学的常识受到了巨大挑战。

       “很在意吗?”

       说不在意那一定是假的,接连遭受的冲击已然盖过了今晚的任务本身,视觉与精神的双重煎熬让Leon呆愣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

       Cloud抬了抬眼,突然问道,“那要试试吗?”

       “什么试试?”

       Leon正在困惑,却发现这句问话并非出自自己嘴里。

       Aerith突然推门进来了,亚麻色长发的女孩今晚也是盛装打扮,一改以往朴素的风格,火红的长裙将其原本清秀的模样烘托出别样的韵味。

       “效果不错吧?”

       Aerith笑着问,却不是在指自己的着装,而是注视着前方的金发青年。

       “Aerith……”Leon扶住额头,“果然是你出的主意吗。”

       “有时候也会有这种需要嘛。”Aerith眨了眨眼,“就像跳舞也是你们雇佣兵的必修课一样。”

       二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Leon的内心不免无可奈何,但也知道自己总是说不过看似温柔如水的少女。

       Aerith拍了拍掌心,似乎灵机一动,“正好,Leon也可以提前适应一下。”

       “……什么?”

       Leon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面前的女孩果然对他露出微笑。

       “就是试试啊。”Aerith笑得简直人畜无害,“Leon,你应该不会拒绝吧?”

       一股寒气袭上后背,预感即将成真,Leon回过头,投以近乎求助的目光,希望自己的同居人能够帮忙打消对方荒唐的提议。金发青年却没有看他,视线反而落在床上的“那个东西”上面,神色若有所思。

       “Leon的话应该用不上这个了。”

       你、你在说什么啊……!

       Leon甚至从那面不改色的一张脸上看出了一丝期待,他下意识后退一步,但是身后就是墙壁,眼前微笑着的少女还在步步逼近。接近八年的雇佣兵生涯都未令他这般惊慌失措,此时此刻更是避无可避,他只能抵着墙壁,突然感到无处可逃。


  p1:妇女之友烤鹅,深受姐姐妹妹们的喜爱,连雷霆姐都青睐有加

  p2:kh成年靠谱鹅,1还稍显严肃,2开始好爱笑,好温柔的鹅呜呜呜

  p3:中二拽哥云片,个人感觉比较接近本传云,撩头发笑死我哈哈哈,和本传耸肩有异曲同工之妙~kh2里面拽劲少了一点,但是最后一句瞎说什么大实话哈哈哈

  p4:成年了也还是妇女之友烤鹅,拿女性完全没辙2333以及总攻爱丽丝,轻松拿捏78俩大爷们儿哈哈

  p5:专业带娃烤鹅,对索拉是真的体贴入微,一直认为烤鹅无论未成年还是成年本质都是重情重义,自闭只是心结,实际上正是因为太过看重身边人才会封闭内心,所以解开心结后kh鹅几乎是必然的走向,这也是为什么烤鹅无论何时身边总是很热闹(云片语),拥有赤诚之心的人往往最具吸引力,所谓“狮子心”~的确是像狮子一样吸引人靠近跟随2333

  p6:依旧是拽哥云片,好会装逼啊哈哈哈,上来就吓唬小孩,错误带娃示范,与烤鹅形成鲜明对比(雾)

  p7:官方认证刺刺头!换了一身衣服还是在装逼的云片,但还是好帅呜呜呜

  p8:蒂法烤鹅初见,这俩居然不认识,游戏里没有这段,蜜汁修罗场2333不过烤鹅你好弱啊!居然被妹子轻松撂倒!最后还说不过人家直接自闭哈哈哈哈,果然骨子里还是那个内心弹幕爆表的烤鹅2333

  p9:我好喜欢kh里面ff这边的大家啊,团结和睦的一家子,只不过烤鹅你个8的主角怎么比云片还要跟7的主角团关系更亲近啊哈哈哈,突然好想看烤鹅穿越到7世界观,总觉得会倍受信赖233

  p10:kh的爱丽丝太美好了,也很喜欢这里面爱丽丝跟烤鹅的cb,大家的大哥大姐,彼此默契互相扶持,共同肩负保护大家的责任,相比之下云片反而像一家之中离家出走的问题儿童哈哈哈(大雾)